管勇:内象派
This post is also available in: 简体中文 English (英语)
策展人:雷鸣
魔金石空间非常荣幸地推出艺术家管勇个展“内象派”,这也是管勇在魔金石空间的首次个展。
围绕同一单纯的母题长时间反复行进,不知疲倦地工作、探索,是管勇近些年典型的创作状态。一个创作母题一旦被开启,他便会花费大量的时间于其中。在他的工作室里,堆积着大量尚待深入或不得不承认失败的作品,画布上反复涂抹、擦除和修正的痕迹提示出时间的流动和意识的绵延。有时他对某一件作品反复修改,有时面对几张画布同时工作。在此,对象与观看、对峙与共谋、意识与物质被置于一个张力场中。时间在此被压缩、拉长、断裂、叠加,最终被镶嵌于作品之内。母题在这个意义上意味着结构,从一个点出发,让情感、知觉、生理节奏、行为等偶发因素迫使其内在意识在画布上现形。困难的真正原因在于,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结构,以捕捉流变中的意识。
他创作母题的产生具有某种偶然性,如《风景》(2017)是出于旅游中的一次偶然际遇,他说:“这个陌生的相遇是如此的熟悉”。《六个柿子》(2018)则源于10年前在日本的一次印象深刻的茶道体验,去年一次会友采摘柿子的经历,最终把这些深层记忆勾连起来,引出牧溪、乔治·莫兰迪、至上主义、茶道等。一如他认为的那样:“记忆不会被遗忘,只是被封存”,创作母题就像一个开启记忆之盒的钥匙。但是他征用的这些图示与其说是语言学意义上的,不如说是为了建构一种格式塔:某种足以支撑感觉的“临时性结构”。
这种临时性的结构,使得处于变化中的、甚至相互抵触的感觉可以并存,成为他盛放意识的容器。这一结构的生成与发明,成为了抵抗被意识形态(艺术史、政治、大众媒体……)所规定的感知结构的唯一可能,同时,这种偶然遭遇般的构成结构,具有强烈的当下性,不会形成任何一种语言定式和话语权威。在游戏般的探索过程中,不可能的历史逻辑被发明出来,灵感伴随着内在的否定性被一道打开。这是他重提“现代派”的原因:一种温和派的激进,一种不置可否的全盘拒绝,一种传统文人常用的文化策略——通过追溯被遗忘的(因此也是被低估的)文化传统,以抗拒时风。感觉必须在被发明出来的全新的结构之中,才有被安放的可能。正是在这种被临时发明的结构里,个体的、文化的焦虑被暂时平息,为自我的言说提供空间,为一种持续性的自我凝注创造条件。这些狡黠的、疑窦丛生的图像系谱,破坏了任何一种历史的言说路径,个性的感知在这一不曾存在的空间中形成了集合,个体得以从意识形态中超脱和逃逸。